據我國排水系統行業政策顯示,2012年7月21日,北京遭遇61年來最大暴雨,79人遇難。僅房山區受災人數就達80萬人。財產損失百億元。據報導,截至2015年7月26日,北京、河北、四川、內蒙古、天津等12個省份的受災情況嚴重,死亡人數已達151人。現對2015年我國排水系統行業政策及環境分析。
據安邦諮詢集團高級研究員唐黎明介紹,中國早期的排水管道,是按照蘇聯標準建的,然而中國很多地區的降水量明顯比蘇聯大,所以管線設計存在問題。後來隨著城市化擴張速度加快,但地下建設沒有地上快,很多管線建設沒有綜合系統考慮整個城市的空間格局。例如,北京很多立交橋,排水必須靠水泵抽到排水管里,雨量一大就倒灌,橋下就會深度積水。
「城市內澇,表現在管線上的原因是,排水管道口徑小、標準低。」海南省水務廳副廳長沈仲韜對本網記者說。
「城市內澇的主要原因是排水能力偏低。」中國水利部發展研究中心高級工程師姜付仁也持同樣觀點。他向本網記者舉例,就北京來說,北京市已建成的排水管網總長為 10172km,城區管網排水標準一般為:排水幹線1年一遇左右,城市環路1至2年一遇(未達到國家規定3年一遇的上限標準)。如此1至3年一遇的標準,能夠適應每小時36-45毫米的降雨,而「7·21」北京大暴雨,城區降水200毫米、房山460毫米,遠遠超過這個標準。
管線老化也是問題之一。目前,北京排水管線仍然包含解放前建成的舊磚溝。此外,一些泵站的電氣設備、元器件普遍老化、破損,安全係數和可靠性、靈敏度等大大降低,部分泵站自動化、防爆和通風系統等監測監控設施已無法適應現今行業管理需要。加之,城市快速發展使地下空間不斷被占據,難於滿足供排水系統升級。據報導,目前在城市排水中發揮最重要作用的管道,絕大部分修建於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。即使如此,這還算是地下管道譜系中的青壯年,大概有2500—3000 公里。由於這部分管道承擔了城市的主要代謝功能,滿負荷甚至超負荷運轉,導致這些管道老化問題越來越突出。
中國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副總工程師程曉陶對本網記者說,「如果想搞清楚北京下水管道,很可能拿不出來這樣的規劃圖。具體來說,我們自己單位水科院地下的排水系統是怎樣分布的,也不能說得特別清楚。許多管道是後來修建的,沒有統一申報。」據報導,不僅北京,全國大約有70%的城市地下管線沒有基礎性城建檔案資料。
此外,承擔城市排澇的河道、水面調蓄能力嚴重不足也是原因。姜付仁說,城市現代化進程加快,河道、河湖的規劃和建設卻沒有跟上。北京城區有部分中小河道淤積堵塞,多年沒有疏挖整治,還有不少河湖甚至被填埋。解放初期,北京有湖泊200餘個,目前僅存50餘個。作為北京市排水干河道壩河支流之一的北小河,現在已經變成超過20萬人的望京社區。
不少專家認為,北京的排水管線已經落後於城市的發展與要求。
如何讓下水道跟上地上的發展步伐,是否要全部改進地下管網建設?專家們有著熱烈的爭議。
據北京市水務局2011年公布的數據,按照現有的國家標準,下水管道建設每公里的成本是幾十萬元,如果向歐美看齊,把標準提升10倍,建設成本也要提升10 倍。2009年北京市水務局公布的資料顯示,北京市城八區共有地下排水管網5227公里,以此計算,北京僅主城區排水系統建設就要花費數百億元,有專家表示,這樣的投入短期內顯然難以實現。
國家行政學院應急管理培訓中心張小明教授對本網記者說,北京市的管網,最短也要六十年才能慢慢建成,如果全部改造的話,那是難以想像的,也很難完成。
清華大學環境學院副院長、環境科學與工程學系副主任左劍惡教授表示,地下的發展很難跟得上我國城市的發展進程。國外的城市規模和人口在若干年是相對穩定的,而我們是跨越式的變化,誰都預測不到的變化。例如,清河污水處理廠的建設,最開始設計的時候是40萬噸,剛建成發現不夠,變成了50萬噸,後來發現還不行,馬上擴建,現在已經55萬噸,又在擴建。總是不夠。
因此,有專家提出疑問,由於氣象、城建、地理位置等因素,城市被淹是正常現象,如果不考慮經濟發展,投入巨大財力、人力、物力,只為了應對60年一遇的特大暴雨,而平時閒置,成本是不是太高?是不是有必要?
法國巴黎,一個浪漫之都、美麗之城。然而在19世紀中葉,雖然巴黎已經是當時歐洲最大最先進的城市,但屢生瘟疫,有人分析,這和巴黎沿用幾百年簡單的城市排污方式有關,污水直接潑入污水溝,流入塞納河。
據報導,1856年拿破崙三世責成豪斯曼改善巴黎排污系統,他提出將污水排到塞納河下游,避免污染城市飲用水,隨後總工程師貝爾格蘭德設計並領導建設了下水道工程。如今,巴黎下水道總長2347公里,約2.6萬個下水道蓋、6000多個地下蓄水池。清淤系統配備了電腦控制,還有專門針對雨季塞納河水的「漲水站」以及安全閥,以及用於下大雨時保證排水效果的路邊下水道等等。每天,超過1.5萬立方米的城市污水都通過這條古老的下水道排出市區。此工程,前後花了一個多世紀才完工。
日本東京都也有一套先進環保的下水道排水系統,堪稱世界最先進。然而這套地下宮殿,實際是走了彎路之後的無奈之舉。
據排水系統行業市場調查分析報告顯示,上世紀90年代,日本人發現蓄水、滲透手段都用上以後,東京、大阪等超大城市還解決不了內澇問題,於是不得不補上地下骨幹排水管建設這一課。但這時地下排水系統建設所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。因為城市地下空間已經高度開發利用,修排洪道必須避開高樓大廈的地下室以及地鐵系統。結果,東京的排水系統要修到地下60米,通到城外的江戶川邊,還要再建一個大型的地下水庫,先把水存在裡面,等河裡洪峰過去,才允許用泵將水從地下水庫抽到河裡去。
事實表明,如果在城市開始之初沒有把地下排水系統建好,後面再補課,建設成本、維護成本、運行成本都會成百倍地增加。
中國香港也因為城市高速發展,排水系統老化而被「水侵」。據報導,特區政府在1996年展開了「雨水排放系統整體計劃」。2011年按照香港政府渠務署發布的標準,市區排水乾渠系統200年一遇,市區支渠系統和主要鄉郊集水區防洪區為50年一遇,鄉村排水系統則為10年一遇。
另外,香港通過多種暢通渠道發送應急信息。每逢天氣出現異常,各媒體都把最新的天氣資訊放在顯眼位置;公共場所會懸掛預警級別;港府也會根據天文台的警報體系,實施特別措施應對,如學校停課;運輸署密切監察公共運輸及道路狀況,不許收取額外車費等。香港市民也把預警「當回事兒」,「出門先看天」。
杭州市前市委書記王國平指出,杭州老城區下面的管網不足以支撐人口和產業集聚。如果再不重視地下基礎設施建設的話,地下基礎設施就更加脆弱了。所以,杭州防治城市內澇的思路是要把人口和產業轉移到新城去,減少老城區在人口和產業上的負擔,這就減輕了地下基礎設施負擔。
海南省水務廳副廳長沈仲韜對本網記者說,解決城市內澇,是一個系統工程,單就某個職能部門,或者某項工程,很難解決,需要職權部門頂層設計,統籌運作,各部門聯動。唐黎明也表示,「城市的內澇是一個系統問題,不可能從某一個環節入手就可以解決問題。」
「要有長遠規劃,不能只搞政績工程。」沈仲韜認為,防治城市內澇,最根本的還是要從我國的機制體制上尋找突破口。 唐黎明對此也表示,我國城市的規劃是了一個市長,來一個縣長就變一次,所以沒有辦法做好。倫敦和巴黎那些地下管道建了上百年的歷史,因為發展規劃是一個長期的發展規劃,無論是誰上台,都是按照那個規劃來做。
僅就排水系統自身問題來說,姜付仁認為,第一,要完善城市主幹排水體系,疏通城市排澇水系,應根據城市河道規劃紅線,推進城市排水河道的綜合治理。覆核城市建成區內的河道行洪斷面,改造跨越河道的阻水跨橋、管線和景觀設施,適當加深部分河段。確保城市主幹排水河道達到20年~50年一遇的防洪排澇標準。第二,適當提高大型城市排澇標準。第三,加大城市排澇工程建設投入,防洪排澇資金的投入,除中央投資外,適當增加地方對城市防洪排澇工程建設的投入。第四,加緊編制城市排澇規劃並加快實施 。第五,加快中小河流治理。
「城市規劃要兼顧「滲」、「蓄」、 「用」、排」的功效。這樣可以少花錢多辦事。」沈仲韜指出,首先做到「滲」。由於城市硬化,降水難以下滲,因此徑流增加。這需要國土規劃部門統一規劃,要求道路、廣場等路面換成可滲透磚。乾淨的雨水,滲入地下一方面補充了地下水源,同時也能解決因地下水過度開採導致的城市下沉、海水倒灌等問題。
其次是「蓄」,有條件可以開挖水塘、水池,讓雨水第一時間匯入、存起來,而不是到處漫流。在城市,可以做下沉式廣場,比如下沉50、80厘米,當暴雨來臨時,可以調度洪峰,相當於把農村的水庫搬到了城裡。平日是水庫,暴雨時就是水池。其次要讓綠地下沉,路面凸出來,不僅可以減少道路上的積水,保障交通暢通,同時,雨水可以從綠地下滲。另外,不要填埋河道、湖泊,破壞自然的調節能力。
第三是「用」,對於缺水的城市更要充分利用雨水。比如沖洗道路、沖廁所、澆灌綠地,雨水也是一筆收入。據統計,花草喝的水,遠比人喝得多。
最後才是「排」。首先要疏通現有的管道,確保其暢通。其次是挖,開通或擴寬老舊管道,施工不是滿城挖,要分階段、分片區逐步進行。
另外,還要做城市應急管理、要提高公眾意識。張小明說,排水系統的改造,最重要的並非硬體設施,關鍵是要有一套應急機制。同時,要注意提高市民自我保護意識和應急處置能力也極為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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